最权威的白癜风医院 http://m.39.net/baidianfeng/a_4910787.html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脂砚斋（陈小春饰演的韦小宝和夏韶声饰演的陈近南，源自李添胜执导的电视连续剧：《鹿鼎记》，年）内容提要：通读和分析《鹿鼎记》，可以推断出：韦小宝出生于顺治十三年（年）的春天，在康熙七年（年）三月廿八踏入江湖，助康熙擒鳌拜，护父皇，平三藩，治台湾，收雅克萨，与罗刹国划界订约的同时参加天地会，入神龙教，在少林寺出家，并结识沐剑屏等七位夫人，最终于康熙二十四年（年）下半年退隐江湖。从韦小宝平生的“三恨”、母亲的职业、一双“贼忒兮兮”的眼睛、康熙替身的设定以及金庸先生“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写作方法等五个方面深入分析，我们可以断定他的生父就是母亲韦春芳提到的“那个西藏喇嘛”。在试图破解韦小宝的生父和年龄之谜的过程中，我们再次感受到了金庸先生高超地构思写作技巧之一，即将诸多历史事件放到一个人身上，且放在较短的一个时间段内，使得故事极具紧凑性和戏剧性。不过这样做也是有一定风险的，即造成前后时间的矛盾与混乱，集中体现在韦小宝的年龄上。当然，瑕不掩瑜，《鹿鼎记》给我们以莫大启发与享受。关键词：韦小宝、作者、康熙、韦春芳、陈近南、郑克塽、年龄、生父、和尚、西藏喇嘛引言纵览《金庸作品集》[1]，十五部作品中，《鹿鼎记》、《侠客行》和《雪山飞狐》都是开放式、充满悬疑的结局，让读者自行构想。从文本来看，韦小宝的生父之谜、石破天的身世之谜和胡斐的一刀之谜堪称金庸小说的三大谜题。根据《侠客行》原著文本，笔者已经从石破天的姓名之谜、石破天的养母之谜、石中坚的生死之谜、石破天的相貌之谜和石破天的年龄之谜等五个角度破解了破天的身世之谜，即石破天是石清和闵柔的儿子石中坚。[2]以《飞狐外传》、《雪山飞狐》为依据，参照《书剑恩仇录》等，笔者以胡斐成长和情感经历为中心，用十一万多字破解了胡斐的一刀之谜，即如父亲胡一刀一样心软、仁侠，在十七岁雨季痛失程灵素之后，时隔十一年又与苗若兰刚刚海誓山盟的胡斐绝不会忘记对情人的许诺，绝不会向准岳父苗人凤劈下那一刀。[3]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破解韦小宝的生父之谜。与此同时，笔者在行文的过程中又发现了韦小宝的年龄似乎也是个谜，似乎一直没有长大，那么顺便也将他的年龄之谜也一起破解吧。第一章初入江湖的前两年第一节出场韦小宝第一次出场是在“清朝康熙初年”，在扬州瘦西湖畔鸣玉坊的丽春院，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母亲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妓女”，父亲不知是谁。[4]这一天是三月廿八。[5]作者说：“这小孩生于妓院之中，母亲叫做韦春芳，父亲是谁，连他母亲也不知道，人人一向叫他小宝，也从来无人问他姓氏。此刻那人（茅十八）忽然问起，他就将母亲的姓搬了出来。”[6]第二天，在吴大鹏、王潭眼里看来，韦小宝是个“又干又瘦的十二三岁小孩子”。[7]韦小宝用石灰粉帮助茅十八对付史松，事后却被对方骂“小杂种”。作者说：“韦小宝的母亲是娼妓，不知生父是谁，最恨的就是人家骂他小杂种。”[8]如此看来，我们似乎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韦小宝的生父是谁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就此放弃，至少已知道康熙初年某一年的三月廿八的韦小宝是“十二三岁”。第二节进宫韦小宝随茅十八“不一日到了北京城，进城之时，已是午后”，第二天就结识了“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的康熙皇帝。茅、韦二人在西城一家小酒店中遇到了海大富和小桂子，其中小桂子“只十二三岁”。[9]后来韦小宝可以冒充小桂子实与二者年龄相仿有密切关系，故此处又是此时的韦小宝只有十二三岁的一例旁证。韦小宝和茅十八被海大富制服后，让人口中塞了布块，用黑布蒙了眼，放入轿中送到大内尚膳监，此时作者说：“韦小宝只在七岁时曾跟母亲去烧香时坐过轿子。”这也说明作者是非常清楚韦小宝的年龄的。[10]当天晚上，韦小宝杀了小桂子，*瞎了海大富，为了设法稳住海大富，让茅十八先逃，自己冒充起了小桂子。天亮后，韦小宝按照海大富要求去和众太监*钱，直到“中午时分”散局吃饭，在布库房第一次见到了“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约莫十四五岁年纪”、“身材比韦小宝高大”、“年纪和力气又都大过韦小宝”的男孩“小玄子”，即康熙皇帝。韦小宝和康熙打了一架，败了。他回到海大富住所，海大富提醒他别忘了到皇上上书房偷一部《四十二章经》。不过，韦小宝此时并不知道小玄子就是康熙皇帝。[11]康熙皇帝，即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出生于顺治十一年三月戊申日，即年5月4日，顺治十八年（年）正月丙辰即位，“年八岁，改元康熙”，不过继续沿用顺治十八年的年号，第二年是康熙元年（年）。[12]“年八岁”实为中国传统中的“虚岁”。如此在康熙“约莫十四五岁年纪”时，应该已是康熙六年（年）或熙七年（年）。这也符合作者开篇“清朝康熙初年”的历史背景设定。综合前文：此时“十二三岁”的韦小宝与“约莫十四五岁年纪”且“年纪和力气又都大过”他的康熙相差两岁左右，即可初步推断出韦小宝出生于顺治十三年（年）。第三节比武韦小宝说起康熙的年龄时不尽不实，但没有瞒得过海大富。他和康熙相识的第二天按约定又打了一仗，还是自己输了。他回来后，海大富的盘问很有水平。海大富先问：“你说那小……小玄子有多大年纪？”韦小宝道：“比我大得多了。”海大富又问：“大几岁？”韦小宝道：“好几岁。”海大富怒道：“什么好几岁？大一两岁是几岁，八九岁也是几岁。他要是大了你八九岁，你还跟他打个什么？”韦小宝道：“好，算他只大我一两岁罢，可是他比我高大得多。”海大富沉吟道：“这小子十四五岁年纪，嗯，你跟他打了多少时候才输？”韦小宝道：“少说也有两三个时辰。”海大富脸一沉，喝道：“别吹牛！到底多少时候？”韦小宝道：“就算没一个时辰，也有大半个时辰。”海大富哼了一声，道：“我问你，你便好好的说。”[13]韦小宝因为输了，为了面子和自尊心，夸大对手的年龄，夸大对战的时间，引起了海大富的不满和怒火，所以尽管韦小宝说小玄子比自己“只大一两岁罢”，但是精明的海大富还是准确地推断出小玄子是“十四五岁年纪”。这与前文作者所述的一致。经过海大富的指点，韦小宝与康熙“次日上午”第三次比武，首次得胜，心中喜悦不可言喻，因为这一役是他生平第一次以真本事获胜了一回合。在此之前，“生平和人打架，除了欺辱八九岁的小孩子战无不胜之外，和大人打架，向来必输，偶然占一两次上风，也必是出到用口咬、撒泥沙等等卑鄙手段。”[14]这一段不仅告诉我们此时的韦小宝绝不是八九岁的小孩，而且与前文作者说他七岁第一次随母亲坐轿子有类似作用，即作者是知道韦小宝年龄的，甚至韦小宝自己也是清楚的。韦小宝在康熙面前出于充英雄、套近乎的考量，有意缩小双方的年龄。又“次日”，韦小宝第四次和康熙比武，三负一胜。他虽然输得多却大言不惭，大吹牛皮，说对方武当派嫡传正宗的“小擒拿手”遇到自己少林派嫡传正宗的“大擒拿手”，“终于差了一级”，还说“不以输赢论英雄”。康熙纠正他应该是“不以成败论英雄”。对此，韦小宝不由得微感佩服：“你也不过比我大得一两岁，知道的事倒多。”[15]在韦小宝的口中，康熙怎么只比自己“大得一两岁”呢？在笔者看来，这是一种充英雄、套近乎的技巧，淡化双方武功差距过大的事实的同时也缩近双方年龄。生活中，我们也可找到类似的例子，小孩一般喜欢和比自己大的玩耍，却不愿意带比自己小的孩子玩闹。第四节擒拿鳌拜“两个月”又“几个月”之后的一天，韦小宝帮助康熙擒拿了鳌拜。“不知不觉已有两个月”，韦小宝“已学了一口京片子”，每日里有钱可*的同时与康熙“两个月斗了下来，日日见面，交情越来越好”，这日“未牌过后”在上书房听到了鳌拜要逼康熙皇帝下旨杀苏克萨哈，也得知了小玄子的真实身份。[16]“此后几个月中，康熙和韦小宝各学招式，日日比武。”“这日”，二人练过武后，康熙郑重地对韦小宝说决定拿了鳌拜。鳌拜遭到韦小宝和十二名太监的围攻，不过“韦小宝只马马虎虎的学过几个月武功，又是个小孩，虽有众小监相助，却如何奈得了他？”最终韦小宝靠着两把炉灰、匕首和青铜香炉制服了鳌拜。[17]“次日”，康熙将鳌拜革职拘禁，并派韦小宝和索额图抄没他的家产，也让他拿回正白旗和镶*旗两旗旗主的《四十二章经》。韦小宝大喜，忙答应了，“心想海老公要自己偷《四十二章经》，说了大半年，到底是怎么样的书，连影子的边儿也没见过……”出了宫门，索额图心想：“这小太监只怕不会骑马，倒要照料着他些，别摔坏了他。哪知韦小宝在宫中学了几个月武功，虽然并无多大真正长进，手脚却已十分轻捷……轻轻纵上马背，竟然骑得甚稳。”[18]历史上，康熙擒拿鳌拜的具体时间是康熙八年（年）五月初十日[19]。若以此时间为依据，那么此时“学过几个月武功”、被“说了大半年”偷《四十二章经》的韦小宝是康熙七年（年）三月廿八踏入江湖，是年下半年进宫，由此可知二人第一次相见之时，“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的康熙实际是十四周岁多一点，十五虚岁，那么与他相差约两岁的韦小宝应该是十二周岁，十三虚岁。同时可知，康熙八年（年）五月的康熙已是十五周岁，十六虚岁，而韦小宝是十三周岁，十四虚岁。然而，不久作者的一段话又让我们陷入迷惑之中……第五节年龄反转作者突然让韦小宝的年龄扑朔迷离起来。韦小宝和索额图到鳌拜府抄家时，索额图对他这个皇帝跟前十分得宠的“小太监”非常客气，“恭谨异常”。作者说：“他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平生哪里受过这样的尊敬？”[20]踏入江湖一年多，进宫“大半年”的韦小宝怎么由“十二三岁”变成了“十四五岁”了呢？不应该是十三四岁吗？如何解释呢？其一，想必是因为宫中的日子“过得虽不逍遥自在，却也快乐”，[21]加上“四菜一汤”[22]的良好伙食让他已不是出场时那个“又干又瘦的十二三岁小孩子”。其二，前文提到韦小宝“十二三岁”是外人对他的观感，但最了解他年龄的除了母亲便是作者本人。其三，如此看来，韦小宝进宫第三天，即第二次与康熙比武后对海大富所说的：“好，算他只大我一两岁罢，可是他比我高大得多”以及进宫第五天，即第四次与康熙比武时说得那句“你也不过比我大得一两岁，知道的事倒多。”——其实都是实话，韦小宝与康熙相差并没有两岁，应该是一岁左右。综上所述：韦小宝进宫后，由于营养跟上了，身体和年龄同步了，由是可知比康熙小“一两岁”的，康熙七年（年）下半年进宫的韦小宝应该出生在顺治十三年（年）上半年，在康熙八年（年）五月擒拿鳌拜时已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事实上，韦小宝在丽春院时日子过得确实不好，缺衣少食。他在鳌府拿到黑丝背心时“想起去年求母亲做件丝绵袄，母亲张罗了几天，没筹到钱，终于没做成。”[23]那时“手边只须有一二两银子，便如是发了横财一般。”[24]他会偷喝嫖客的酒，妈妈也会帮他偷偷带回来客人的食物，比如火腿片。[25]正是因为生存条件恶劣，韦小宝从小就学会了营私舞弊、偷鸡摸狗的勾当，“五岁那一年上，一个妓女给他五文前，叫他到街上买几个桃子，他落下一文买糖吃了，用四文钱买了桃子交给那个妓女，那妓女居然并未发觉，还赏了他一个桃子。在韦小宝看来，银钱过手而沾些油水，原是天经地义的事，只不过如果给人查到，却总得有些理由来胡赖一番。这是他头上挨了不少爆栗、屁股上给人踢过无数大脚，因而得来的宝贵经验。”[26]第六节扑朔迷离的年龄
就在韦小宝的出生之年和年龄基本底定之时，令人意外的是，作者马上又和我们开起了玩笑。当天，海大富问起韦小宝到鳌拜家中抄家之事后，与他摊牌了。他先说：“你的京片子学得也差不多了。几个月之前，倘若就会说这样的话，不带丝毫扬州腔调，倒也不容易发觉。”又叹了口气，问道：“孩子，你今年几岁啦？”韦小宝听他语气甚和，惊惧之情渐减，道：“我……我是十四岁罢。”海大富道：“十三岁就十三岁，十四岁就十四岁，为什么是‘十四岁罢’？”韦小宝道：“我妈妈也记不大清楚，我自己可不知道。”作者马上加了一句：“这一句倒是真话，他妈妈糊里糊涂，小宝到底几岁，向来说不大准。”[27]古人和现在很多地方的人说起年龄时说得都是虚岁，韦小宝这句“我……我是十四岁罢”说自己虚岁是十四岁。不过他马上又说“我妈妈也记不大清楚，我自己可不知道。”特别是这个观点还得到了作者的认可，竟然说“这一句倒是真话，他妈妈糊里糊涂，小宝到底几岁，向来说不大准。”韦春芳都不知道自己儿子韦小宝的生日？感觉作者又给我们挖下了大坑。如此，韦小宝不知道生父是谁罢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岁？另外，从韦小宝“我……我是十四岁罢”吞吞吐吐的样子来看，这个年龄应该是假的。韦小宝在自己处于不利局面，面对对自己心存怀疑的人，把自己说的小一点是他的惯用做法。比如在扬州时，面对茅十八要骑马踹死他的恐吓，作者说“韦小宝最不受人恐吓，人家说：‘我一拳打死你，我一脚踢死你’这等言语，他几乎每天都会听到一两次，根本不放在心上，当即大声哭道：‘打死人啦，大人欺辱小孩哪！乌龟王八蛋骑了马要踏死我啦！’”[28]这里面展现出了韦小宝高明的生存之道，强调自己是“小孩”，强调对方是“大人”，点出自己处于弱势地位，而将对方置于道德谴责的一方，用当前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将对方进行“道德绑架”。所以，我们暂时依旧遵照上一节得出的结论：韦小宝出生在顺治十三年（年）上半年，在康熙八年（年）五月擒拿鳌拜时已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
此时的韦小宝应该尚未性成熟。是日，他约了太后宫中“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小宫女蕊初“今晚三更”在花园的亭子里相会，给她吃糖果糕饼、蜜饯果子。作者说：“这几日在皇宫之中，人人对他大为奉承，虽觉得意，却无玩耍之乐。此刻约了一个小宫女夜中相会，好玩之中带着三分危险，觉得最是有趣不过。他毕竟年纪尚小，虽然从小在妓院中长大，于男女情爱之事，只见得极多，自己却似懂非懂。”[29]
令人欣喜的是，作者很快又将韦小宝的年龄拨乱反正了。当天夜里，海大富找太后为孝康皇后等人报仇时提到了韦小宝：“……他年纪只比皇上小着一两岁。”太后也明白了：“你教小桂子跟皇上练武，这半年多来，便是在找寻皇上的师父。”太后“在半年之前，便料定海老公是少林派。”[30]由此可知：其一，韦小宝进宫“半年多”是没有问题的；其二，韦小宝的年龄确实是比康熙“小着一两岁”。从文本来看，韦小宝的年龄在普通民众眼中更是夸张，竟然只是“一位十来岁的小公公”。海大富死在了太后手里，韦小宝出力不少，“次晨”，太后下旨由他升任尚膳司副总管太监的职司，连升二级，是五品的官儿。“申牌时分”，康熙派人传韦小宝到上书房，密谋悄悄把囚禁在康亲王府里的鳌拜杀了。韦小宝在四名侍卫前后拥卫之下去康亲王府公干，在街上左顾右盼，得意洋洋，忽听得街边有个汉子道：“听说擒住大奸臣鳌拜的，是一位十来岁的小公公？”另一个人道：“是啊，少年皇帝，身边得宠的公公，也都是少年。”先一人道：“是不是就是这位小公公？”另一人道：“那我可不知道了。”一名侍卫要讨好韦小宝，大声道：“擒拿奸臣鳌拜，便是这位桂公公立的大功。”人们听得“这个小太监便是擒拿鳌拜的大功臣，街市之间立即哄动，无数百姓鼓掌喝彩。韦小宝一生之中，哪里受到过这样的荣耀，不由得心花怒放，自己当真如是大英雄一般。”[31]此时的韦小宝是“少年”，是“小孩”是毫无疑问的，但怎么会才“十来岁”呢？这是典型的添油加醋。鳌拜嗜杀汉人，残暴贪贿，众百姓恨之入骨，一旦被拿，办罪抄家，北京城内城外，欢声雷动。小皇帝下旨擒拿之时，鳌拜恃勇拒捕，终于为一批小太监打倒，这事已传得满城皆知。“众百姓添油加醋，绘声绘影，各处茶馆中的茶客个个说得口沫横飞，什么鳌拜飞腿欲踢皇帝，什么几名小太监个个武功了得，怎样用‘枯藤盘根’式将鳌拜摔倒，鳌拜怎样‘鲤鱼打挺’，小太监怎样‘黑虎掏心’，一招一式，倒似人人亲眼目睹一般。”[32]在众百姓庆祝他们“恨之入骨”的鳌拜终于垮台的狂热氛围中，小桂子韦小宝的年龄被传说得越小就越能够显示出他的英雄气概，也越能够彰显复仇的快感。令人无奈的是，作者不久就韦小宝的年龄再掀波澜，又说他是“十三四岁”。韦小宝在康熙王府关押鳌拜的石屋里的囚室差点丢了小命。天地会青木堂群雄来刺杀鳌拜，忙乱中自然杀向囚室中碍手碍脚的鞑子太监韦小宝。韦小宝幸得有宝衣护身，被逼的无路可退时，从铁条空隙间钻进了鳌拜的囚室。天地会刺客也想钻进去杀鳌拜。此时作者说：“可是十三四岁的韦小宝钻得过，这汉子身材肥壮，却哪里进得去？”韦小宝在囚室中用匕首杀了服药后神智已失的鳌拜。刺客中三四个人同时叫了起来：“这小孩杀了鳌拜！这小孩杀了鳌拜！”[33]韦小宝是“小孩”是无可置疑的，但怎么又从作者口中前一天的“十四五岁”变成了“十三四岁”呢？此时的作者又回到了全书开篇的设定，那时韦小宝“十二三岁”，那么过了一年多后便是“十三四岁”。不过，比对前文，笔者将作者的这个手法看作是一种“反动”，还是认为此时的韦小宝已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杀了鳌拜的当天“夜晚”，天地会群雄带着韦小宝和鳌拜的尸身冲出康亲王府，回到了隐匿之所。韦小宝从众人的你言我语中判断出了他们的是天地会的人，是反清志士，加之自己是扬州人，无形中又多了几分钦佩。作者说：“其时离‘扬州十日’的惨事不过二十几年，韦小宝从小便听人不断说起清*的恶行，又听人说史阁部如何抗敌殉难，某人又如何和敌兵同归于尽。这次茅十八和众盐枭在丽春院打架，便是为了强行替天地会出头而起，一路上听他说了不少天地会的英雄事迹，又有什么‘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等等言语，心中早已万分仰慕……”[34]历史上，“扬州十日发生在顺治二年，即年5月20日至29日，那么“不过二十几年”后应该是年至年期间；书中韦小宝擒拿鳌拜是在康熙八年（年）。二者比对合榫，且“二十几年”准确地来讲是二十四年。第七节对生父恨之入骨面对天地会群雄的盘问，韦小宝的回答不尽不实，特别是第一次显示出了对父亲的极度憎恨。当青木堂祁彪清问他做太监多久时，韦小宝道：“什么多久了？半年也还不到。”其实已有大半年了，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与满清划清界限，赢得反清群雄的好感。韦小宝说起“扬州十日”大屠杀，越说越真：“我爷爷、奶奶、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没一个不给鞑子杀了。……”，甚至“不但我爷爷、奶奶，连我爹爹也让鳌拜一起杀了！”崔瞎子问道：“你今年几岁啦？”韦小宝道：“十三四岁。”崔瞎子道：“扬州大屠城，已有二十多年，怎么你爹爹也会给鳌拜杀了？”韦小宝一想不对，撒谎说溜了嘴，随口说道：“我怎么知道？那时我还没生出来，那时我妈说的。”催瞎子道：“就算是遗腹子，那也不成啊。”[35]此段再次明确了此时距“扬州十日”是“二十多年”。有了当太监“半年也还不到”的假话，结合前文与海大富摊牌之时“我……我是十四岁罢”的假话，此时韦小宝对天地会群雄的口述的“十三四岁”年龄也应该是假话，这是他惯用的自我保护的方法，是他的生存之道。如此，我们更加确信，此时的韦小宝实际已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我们需要特别注意韦小宝撒谎、咒骂的界线。“我爷爷、奶奶、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没一个不给鞑子杀了。……”，甚至“不但我爷爷、奶奶，连我爹爹也让鳌拜一起杀了！”——都是自己父亲一系的人，显示出他对生父的极度痛恨。特别是考虑到“关安基、李力世、祁彪清等人都是阅历极富的老江湖，虽觉韦小宝言语有些浮滑，但大关节处却毫不含糊。”[36]韦小宝在大关节处绝非是含糊之人，否则如何能够以十三四岁的年龄就行走江湖呢？更直接一点，他怎么不说母亲韦春芳一方的人有死于“扬州十日”的呢？别说母亲一系的直系亲属一个都没有，就连相关的人也没有。第八节加入天地会第二天早晨，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驾到，收了韦小宝为徒，并立他为青木堂堂主。[37]“当日”，韦小宝回到了宫里。[38]“过了三天”，韦小宝禀明康熙，要出去访查鳌拜的余*，径自到约定好的东城甜水胡同来找师父陈近南。陈近南传授了他修习内功的法门和口诀，并以内力将海大富下在他身里下的*逼了出来，又给十二粒解*灵丹，让他分十二天服下，好将余*驱除干净。之后回宫的韦小宝过上了逍遥自在的日子，服完了解*药丸彻底解了*，有空就和太监们掷骰子*钱，至于尚膳监的事务自有手下太监料理，每逢初二、十六，管事太监便送四百两银子过来，“这几个月中”人人见了他都笑颜相迎，“秋尽冬来，天气日冷一日”，决定去天桥找卖膏药的徐天川联络一下，不过没找到，“又过月余”，在茶馆中《英烈传》时青木堂高彦超找了过来。青木堂群雄之所以找韦小宝是因为徐天川伤在了云南沐王府人的手里。高彦超转述徐天川说他等候韦香主的驾到“已等了好几个月”。[39]这时已是韦小宝来京第二年，即康熙八年（年）的冬天。第九节破解年龄之谜天地会群雄想让韦小宝出头去找沐王府的麻烦，不过他没有轻易地被当作挡箭牌。他寻思：“我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虽说是个香主，难道还真会有胜过他们的主意？他们是要拿我来当作挡箭牌，日后没事，那就罢了，有什么不妥，都往头上一推，……”[40]韦小宝怎么感觉自己“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呢？如前已述，面对危险将自己说得小一点是他的生存之道。我们结合前后文可推出此时是康熙八年（年）的十一月。去沐王府之前，韦小宝先掏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让手下人买衣衫以装扮成富家公子，然后又给众兄弟了三千五百两银子做见面礼。作者说：“韦小宝在宫中住了将近一年，居移气，养移体，食用既好，见识又多，这半年来做了尚膳监的首脑，百余名太监给他差来差去，做首领早做得惯了。……”[41]综合前文可知，韦小宝来京、入宫时是上一年的冬天，此时距离五月擒拿鳌拜和助太后杀海大富升为尚膳监的首脑“几个月”实际是“半年”，故此时已是十一月。如此说来，已在宫中“住了将近一年”的韦小宝是在康熙七年（年）的十一月到京的。不过，由此也产生了个小小的疑问：他上一年三月廿九随茅十八由扬州出发，“不一日到了北京”，路上竟然走了约莫七个月？就此，我们可以初步梳理出一条线来：韦小宝出生于顺治十三年（年）上半年；康熙七年（年）三月廿八踏入江湖，其时十三周岁、十四虚岁；康熙七年（年）十一月到了北京，进了皇宫，结识了康熙皇帝；康熙八年（年）五月擒拿鳌拜，并加入天地会，拜陈近南为师，其时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韦小宝回宫第二天结识了“十四五岁的少女”沐剑屏。他与天地会群雄当天分别回宫，第二天钱老本趁着给御厨房送猪，以一口茯苓花雕猪将沐王府的“十四五岁的少女”，即郡主沐剑屏送到了韦小宝屋里。作者说：韦小宝、沐剑屏“这二人都是十四五岁年纪，于男女之情似懂非懂”。韦小宝因为每天在街上闲游，街市中诸般饼饵糖食是见到就买，因此屋里放得是不计其数的零星食物，对此作者又说：“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头有几十万两银子，生来又是个胡乱花钱之人，岂有不大买零食之理？”[42]作者此时不仅说韦小宝是“十几岁”，而且又明确是“十四五岁年纪”，和沐剑屏年龄相仿。后来在通吃岛知道，“曾柔、沐剑屏和韦小宝三人同年，曾柔大了他三个月，沐剑屏小了他几天。”[43]如此，结合前文可再次发现，康熙八年（年）的韦小宝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第十节“一年有余”此时的韦小宝进宫“一年有余”，不过在他人眼里依旧是个小孩。认识沐剑屏当天，韦小宝应康亲王邀请去听戏、*钱。他刚进大门，康亲王便抢着迎了出来，身子半蹲，抱住韦小宝的腰，笑道：“桂兄弟，多日不见，你可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俊了。”他天黑后赶回了宫。当天夜里，沐王府方怡等人来宫里行刺以嫁祸给吴三桂。韦小宝救下了方怡。第二天，康熙识破了沐王府的计谋，让韦小宝去敲吴应熊的竹杠。韦小宝到了吴应熊府上，作者说：“他在宫中一年有余，已将太监们的说话腔调学了个十足，贫嘴贫舌的京片子中，已没半分扬州口音……”[44]韦小宝见天地会群雄时，作者说“韦小宝在宫中住了将近一年”，但仅仅相隔两天却又说：“他在宫中一年有余”。如何解释呢？如果昨天正好是一年，那么两天前确实是差一天近一年，即“将近一年”，而到了今天是一年零一天了，是“一年有余”。这样解释看起来无懈可击，且看起来恰到好处。不过，综合前文，韦小宝和茅十八从扬州来北京路上走了七个月不太符合常理，故韦小宝进宫“一年有余”似乎更符合实际情形。第十一节康熙的替身康熙将韦小宝当作了自己的替身。见完吴应熊，韦小宝回来向康熙禀告情况。这时作者说：“康熙学了武功之后，跃跃欲试，一直想干几件危险之事，但身为皇帝，毕竟不便涉险，派韦小宝去干，就拿他当作自己替身，就算这件事由侍卫去办可能更好，他也宁可差韦小宝去。他想小桂子年纪和我相若，武功不及我，聪明不及我，他办得成，我自然也办得成，差他去办，和自己亲手去干，也已差不了多少，虽然不能亲历其境，但也可想像得之。”[45]这是全文第一次提到康熙将韦小宝当作自己的替身。第十二节进京时间微调不久，韦小宝将沐王府失陷于宫中的三人救了出来。他向康熙回禀完吴应熊之事后，又应钱老本传话出宫到高升茶馆赴天地会之约，原来是沐王府小公爷沐剑声发请帖请韦小宝等人晚上赴朝阳门内南豆芽胡同赴宴。沐王府沐剑声、柳大洪等从卢一峰手中救回了受伤的徐天川，又提起了白寒松死在徐天川手中之事，威胁要请陈近南来处理。韦小宝东拉西扯，暗示会托*骰子的服侍御前侍卫的小朋友癞痢头小三子将失陷于宫中的沐剑声的手下救出来，从宴会全身而退。[46]韦小宝与徐天川等分别，刚回到宫中，就听太监说康熙传他。康熙决定让韦小宝将刺客假装就出去以试图找到主谋，一网打尽。“天已昏黑”后，韦小宝回到住处，以救方怡倾心相恋的意中人刘一舟为条件，让对方答应嫁自己为妻。“次日一早醒来”，韦小宝来到乾清宫侧侍卫房，借助张康年取来的蒙汗药和来御膳房送大光猪的钱老本，以癞痢头小三子之名将吴立身、刘一舟和敖彪救出了皇宫。韦小宝回到住处向方怡、沐剑屏告知了好消息后出了宫，在天桥左近碰到了徐天川，得知总舵主到了。作者说韦小宝“跟师父分别了大半年，功夫一点也没练，师父一见到，立刻便会查究练功的进境，只是缴一份白卷，那便如何是好？”[47]此时距离五月擒拿鳌拜已过去了“大半年”，与前文的在宫中“一年有余”相吻合。因此，我们需要对他来京的时间作出微调，应该是康熙七年（年）十月初一前后。韦小宝见到陈近南不久，沐王府沐剑声等一行来拜山。沐剑声、吴立身等对韦小宝大是感激，陈近南称韦小宝是“小小孩子”，也说：“吴兄可别太夸奖了，宠坏了小孩子。”之后天地会和沐王府因唐桂之争再次产生争执，最终陈近南和沐剑声三击掌立誓：“哪一个杀了吴三桂，天下英雄都奉他号令。”沐王府等人走后，韦小宝道：“沐小公爷有什么本事，只不过仗着有个好爸爸，如果我投胎都他娘肚皮里，一样的是沐小公爷。像师父这样大英雄大豪杰，倘若不得不听命于他，可把我气死了。”作者说：“陈近南一生之中，不知听过了多少恭维谄谀的言语，但这几句话出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之口，觉得甚是真诚可喜，不由得微微一笑。他可不知韦小宝本性原已十分机伶，而妓院与皇宫两处，更是天下最虚伪、最奸诈的所在，韦小宝浸身于这两地之中，其机巧狡狯已远胜于寻常大人。”当韦小宝又说起沐王府派人去皇宫行刺意欲嫁祸给吴三桂的漏洞时，陈近南觉得他见事明白，暗想：“这孩子有胆有识，此刻已颇为了不起，再磨练得几年，便当真做青木堂香主，也未必输了给其余九位香主。”[48]此时的韦小宝确实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不过“这时比之初进宫时已高大了不少，也重了不少，这绿衣宫女（陶红英）跟他一般高矮。”[49]第十三节坦白身份当天夜里，害怕被太后灭口，准备逃走，但讲“义气”的韦小宝洗白了自己的身份。将自己出身来历简略向康熙坦承，接着说到如何被掳入宫、如何*瞎海大富双眼、如何冒充小桂子、海大富如何教武等情，一一照实陈说，然后说到康熙父皇顺治皇帝并未驾崩，却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等。康熙决定对人宣称，为了擒拿鳌拜，韦小宝奉自己之命，假扮太监，现下元凶已除，自然不能老是假扮下去。他封韦小宝为御前侍卫副总管钦赐穿*马褂，派他到五台山查明父皇生死之真相。韦小宝向康熙告别时，“见东方已现出鱼肚白”，带方怡、沐剑屏出宫时“天色尚未大亮”。他请徐天川护送方、沐二女去与沐王府人相会。“当晚”，韦小宝到了北京西南廿余里一处小镇，“次晨醒转”，见到了陶宫娥，原来自己被蒙汗药迷倒了，是对方救了自己。陶宫娥一路上打听，“可见到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单身上道”。韦小宝认陶红英为姑姑，并坦承：“我没爹爹，我娘是在窑子里做婊子的。”陶红英一怔，随即满脸堆欢，喜道：“好侄儿，英雄不怕出身低。咱们太祖皇帝做过和尚，做过无赖流氓，也没什么相干。你连这等事也不瞒我，足见你对姑姑一片真心，我自然也是什么都不瞒你。”陶红英原来是长平公主的侍女，也将《十二章经》的秘密——是满清鞑子龙脉所在地——告诉了韦小宝。[50]在陶红英的眼中，韦小宝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与我们之前的推断相吻合。另外，韦小宝说：“我没爹爹”。他的爹爹就这样成了未解之谜了吗？作者到底有没有、会不会给我们一些暗示呢？比如是哪个民族的人？职业？生死？又比如他为何对自己的父亲恨之入骨呢？第十四节“十月天”当天“傍晚时分”，韦小宝被妒火中烧的刘一舟追上兴师问罪。性命危急的韦小宝一顿胡说骗得刘一舟心花怒放，又将他用蒙汗药迷倒，埋在了四尺来深的土洞中，逼他承认方怡是韦小宝的老婆，并立誓以后不再“向方姑娘多瞧上一眼”，否则就是乌龟王八蛋。当韦小宝又要向刘一舟头上淋一泡尿时，方怡出来了，还有沐剑屏、徐天川、吴立身和敖彪。“突然间一阵东北风吹过，半空中飘下一阵*豆般的雨点来。徐天川抬头看天，道：‘十月天时，平白无端的下这阵头雨，可真作怪。’眼见一团团乌云从东北角拥将锅炉，又道：‘这雨只怕不小，咱们得找个地方躲雨。’”[51]如前已述，韦小宝从宫里出来处理天地会与沐王府的恩怨时是“秋尽冬来，天气日冷一日”且“又过月余”，明显是冬天。摆平与沐王府的恩怨前后不过六天，原来是“十月天”，是农历的十月。如此，我们可知道此时是康熙八年（年）十月。阶段小结：韦小宝是在一年多前的康熙七年（年）十月之前进的宫，这样消除了他和茅十八从扬州到北京路上走了七个月的疑惑，应该是半年左右。如此，他从九月前后进宫到康熙八年（年）五月擒拿鳌拜，约是八个月的时间，也确实可以说是“半年多”的时间。不过，由此也产生了新的问题，即此时距离他擒鳌拜、杀鳌拜和加天地会其实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但作者却说韦小宝“跟师父分别了大半年”。这再次告诉我们，金庸先生的小说中的时间往往前后不一，自相矛盾，经不起严格的推敲。[52]现在的韦小宝是“十四五岁”已可底定。韦小宝等七人先来到一座东倒西歪的破庙躲雨，“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破庙塌了之后，碰到了赵老三等十余人，于是一起到了向西北的一座*屋，到达时“更加黑了”。在*屋躲雨时，神龙教的章三爷打听起了韦小宝：“几位从北京来？”“在道上可见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徐天川心想：“他打听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那不是冲着韦香主吗？”然后说：“哈，这桂公公天天在北京城里溜哒，北京人没见过他的，只怕没几个。这桂公公又黑又胖，是个胖小子，少说也有十八九啦，说什么也不信他只有十五岁。”章三爷道：“是吗？我听人说的，却是不同。听说这桂公公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童，就是狡猾机伶，只怕跟你那个外甥倒有三分相像，哈哈，哈哈！”说着向韦小宝瞧去。[53]作者借章三爷之口似乎又一次将韦小宝年龄搞得模糊不清，到底是“十四五岁”呢，还是“十三四岁”呢？其实两个年龄都是章三爷道听途说。“徐天川心想：‘他打听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那不是冲着韦香主吗？’”再次说明此时的韦小宝是“十四五岁”。第十五节双儿当天夜里，韦小宝第一次见到了双儿，“大约十四五岁年纪，头挽双鬟，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原来这*屋住的都是被鳌拜所害的忠臣义士的遗属。韦小宝告诉庄家三少奶自己在宫里“也不过一年多些。”三少奶将双儿送给了韦小宝。“眼见窗纸上透光，天渐渐亮了”，韦小宝带着双儿辞别了庄夫人，走出大门，“其时大雨已止，但山间溪水湍急，到处都是水声。”走了一会，“天已大亮，东方朝暾初上”。[54]这是下大雨的冬天。韦小宝亲承自己在宫里“也不过一年多些。”这与前文相吻合。第十六节“喇嘛是西藏的和尚”韦小宝和双儿来到一个市集，碰到三个喇嘛，他告诉双儿，“喇嘛是西藏的和尚。”[55]“不一日”，韦小宝、双儿来到直晋两省交界，自直隶省阜平县往西，过长城岭，便到龙家关。那龙家关是五台山的东门。“这晚”，二人在涌泉寺畔的卢家庄投宿。韦小宝决定假装做法事，再借些因头，赖在清凉寺不走，慢慢的找寻顺治皇帝。然后又先到阜平县吉祥寺试演了一番。吉祥寺方丈推荐表弟于八给韦小宝做帮手。韦小宝向那方丈请教做法事的诸多规矩。第二天，三人兴兴头头的过龙泉关，后面跟着八个挑夫，挑了把担斋僧礼佛之物，沿大路往南。一入五台山，行不数里便是一座寺庙，当晚在灵境寺借宿一宵，次晨折回向北，终到了清凉寺。方丈澄光老和尚与韦小宝相见，问起为何路远迢迢来五台山做法事。韦小宝早知有此一问，事先已和于八商量过，便道：“我母亲上个月十五做了一梦，梦见我死去的爹爹，向她说道，他生前罪业甚大，必须到五台山清凉寺，请方丈大师拜七日七夜经忏，才消得他的血光之灾，免得我爹爹在地狱中受无穷苦恼。”紧接着，作者说：“他不知自己父亲是谁，更不知他是死是活，说这番话时，忍不住暗暗好笑，又想：‘他妈的，你生下了老子，就此撒手不管，下地狱也是该的。老子给你碰巧做七日七夜法事，是你的天大运气。’”澄光方丈道：“原来如此。小施主，俗语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幻之事，实在是当不得真的。”韦小宝道：“大和尚，俗语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我爹爹在梦里的言语未必是真，我们给他做一场法事，超渡亡*，那也是一件功德。如果我爹爹真有此言，我们却不照他的话做，他在阴世给牛头马面、无常小*欺负折磨，那……那……我总有点儿不大好意思罢？再说，这是奉了我母亲之命。我母亲说五台山清凉寺的老方丈跟他有缘份，这法事嘛，定是要在宝刹做的。’心想：‘你跟我妈妈有缘份，这倒奇了，你到扬州丽春院去做过嫖客吗？’”不久，西藏巴颜法师等来到了清凉寺，以搜查走失的小喇嘛为借口要搜寺，当两名喇嘛以尖刀分抵澄光前胸后心时，澄光道：“阿弥陀佛，大家是佛门弟子，怎地就动起粗来？”[56]由上可知韦小宝恨自己生父的原因：“他妈的，你生下了老子，就此撒手不管，下地狱也是该的。”概言之：生而不养。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韦小宝竟然要替生父做法事，还假借母亲之口说老方丈和妈妈有缘份，听起来不知所云，甚至有点好笑。然而，这完全可能是个伏笔。“喇嘛是西藏的和尚”，不论是喇嘛还是和尚，“大家是佛门弟子”。韦小宝的父亲完全有可能就是个和尚或者西藏喇嘛。这个伏笔作者似乎始终都未给出明确答案，但是对于书里其他伏笔，作者最终几乎都给出了答案，将“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写作技巧运用到了炉火纯青。[57]第十七节行痴和尚巴颜等人是来找顺治皇帝的。他们一行搜到东北方一座小僧院前，见院门紧闭，叫道：“开门，开门！”澄光道：“这是本寺一位高僧坐关之所，已历七年，众位不可坏了他的清修。”里面是法名行痴的顺治皇帝、行颠和他们的师父玉林大师。[58]历史上，顺治皇帝于顺治十八年（年）正月初七日病逝。民间有传说他是出家了。如果从这一年出家算起，“已历七年”应该是康熙七年（年）。结合前文，此时是康熙八年（年）十月以后，所以行痴在这座小僧院坐关“已历七年”完全说得通。第十八节“眼珠乱转”第二天，韦小宝、双儿遇到了神龙岛的胖头陀，被抢走了顺治皇帝给的《四十二章经》，危难关头，少林十八罗汉赶来了。胖头陀提着韦小宝到了五台山南台锦绣峰普济寺，面对十八罗汉的围堵，提起左足，轻轻踏在韦小宝的头上，嘿嘿冷笑。作者说：“韦小宝闻到他鞋底的烂泥气息，又惊又怒，眼珠乱转，要在殿上找些什么惹眼之物，胡说八道一番，引开胖头陀的目光，只消他稍一疏神，少林僧便有相救之机。”他只看到院子里有只大石龟，背上竖着一块大石碣，于是假言上面是记载了八部《四十二章经》的所在地。少林僧趁胖头陀专心于石碣围攻他。胖头陀眼见不敌，还回了经书，然后邀请韦小宝赴神龙岛做客。韦小宝拒绝了，胖头陀则决定将石碑上的碑文拓了去。[59]韦小宝危难之时“又惊又怒，眼珠乱转”——看到了石碑，胡言乱语，救了自己一命。这是作者第一次提到他那一双极具特色的眼睛。第十九节神龙岛之行韦小宝第一次上神龙岛是被方怡骗过去的。他在少林十八罗汉护送下“不一日”来到北京城外。“次日”，韦小宝和双儿被方怡骗出了城。他一听到方怡声音，心花怒放，叫道：“啊哈！我老婆来了！”作者说：“双儿大为惊疑，她可拳没料到这位相公已娶了少奶奶。其时盛行早婚，男子十四五岁娶妻司空见惯，只是韦小宝从没向她说过已有妻子。”方怡以沐剑屏、徐天川等人的行踪为饵，领着韦小宝等“一直是向东而行”，“行到中午时分，在镇上打了尖，一行人又向东行。”“傍晚时分，到一处大市镇的观点中宿了。”“次晨”，韦小宝和方怡并坐在一辆大车中，说到情浓处，他搂住方怡的腰，吻她面庞，她也不抗拒，可是再有非份逾越，却一改不准了。韦小宝深处温柔乡中，什么皇帝诏令、什么《四十二章经》，什么五台山上的老皇爷，尽数置之脑后，迷迷糊糊的不知时日之过，道路之遥。“一日傍晚”，车马到了大海之滨。除了于八拿着一百两赏银回了山西，其他人都出了海，“舟行数日”到达了神龙岛。韦小宝、方怡一上神龙岛就被*蛇咬了，“昏迷了三天三夜”，“到得第六日上”，见到了陆高轩。原来胖头陀信了韦小宝在普济寺关于《四十二章经》的信口胡吹，回来大加宣扬，且已禀报了教主。陆高轩发现被骗后恼怒异常，冷静下来后决定假造碑文，欺骗教主，以免被丢入蛇坑，给几千几万条*蛇吃得尸骨无存。当晚。韦小宝睡在陆先生家中，次晨又再背诵。“这天教韦小宝写字，进展奇慢”，一天共学了九个字。“学得数日”，韦小宝身上*蛇所噬的伤口倒好全了，勉强认出的蝌蚪文却还只二三十个，而且缠夹不清，十个字中往往弄错了七八个。陆高轩正烦恼间，胖头陀来了，说教主召见韦公子。韦小宝在大厅化解了陆高轩、胖头陀、无根道长、许雪亭等人的造反，并成为了新任白龙使。次日，洪夫人苏荃将教主的五龙令交韦小宝暂且执掌以方便去北京查找《四十二章经》，并赐了他、胖头陀和陆高轩“豹胎易筋丸”，然后又教了他“美人三招”。洪安通则教了韦小宝“英雄三招”。韦小宝离开时，走到门边，回头道：“夫人，如果我活到八十岁，那时教主和夫人再各教我三招，好不好？”作者说：“洪夫人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这是他的善祷善颂，他现下不过十四五岁，到八十岁还有六十几年……”韦小宝与胖头陀、陆高轩回到陆家后才知“豹胎易筋丸”服下一年之内，能令人强身健体，但若一年满期，不服解药，其中猛烈之极的*便发作出来，比如胖头陀由矮胖子在三个月之内身子忽然拉得长了三尺，全身皮肤鲜血淋漓，而他的师哥瘦头陀本来极高、极瘦，却忽然矮了下去，变得肿胀不堪，十足成了个大胖子。“次日清晨”，韦小宝率胖头陀、陆高轩等人乘风扬帆，缓缓离岛。[60]去神龙岛前后的韦小宝依旧是“十四五岁”。第二十节建宁公主和曾柔“不一日”，韦小宝海船到达秦皇岛，弃船登岸，到了北京。他向康熙汇报五台山一行时，“十五六岁年纪”的建宁公主来了。韦小宝惨遭建宁公主虐待，被逼无奈反抗，边打边骂，没想到对方“脸上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舒服”“格格直笑”。互虐事毕，公主约韦小宝明天再来，并威胁道：“哼，你明天不来？刚才你骂我什么？说操我的十八代祖宗。我的十八代祖宗，就是皇帝哥哥的十八代祖宗，是皇阿爸的十七代祖宗，太宗的十六代祖宗，太祖皇帝的十五代祖宗……”作者说：“韦小宝目瞪口呆，暗暗叫苦，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你不是老皇爷生的，我骂你的祖宗，跟皇上、老皇爷，什么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全不相干。’公主大怒，叫道：‘我怎么不是老皇爷生的？……’”次日再见时，公主笑道：“我做主子做了十五年，总是给人服侍……”[61]由上可知：此时“十五六岁年纪”，自言“做主子做了十五年”的建宁公主听起来毫无疑问是十五虚岁。韦小宝再次离京，认识了“十五六岁”的曾柔。从神龙岛回到皇宫的第二天，康熙任命他为骁骑营正*旗副都统，让他挑选四十名御前侍卫，二千名骁骑营官兵，去少林寺宣旨办事。准备好之后“天色已晚”，但圣旨要他即日离京，说什么也非得出城不可，出永定门行了二十里，便即扎营住宿。当天晚上，他遭到王屋派司徒鹤等十九人的行刺，想到对方武功高强，又和朝廷作对，说不定跟天地会有些瓜葛，又有“十五六岁”“脸蛋微圆，相貌甚甜，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乌亮，嘴角也正自带着笑意”的“美貌女子”曾柔，便以*骰子之法放了他们走路。[62]建宁公主和曾柔相隔一天出场，都是“十五六岁”年纪，但后来在通吃岛，“各人报了生日年月，自然是洪夫人苏荃最大，其次是方怡，更其次是公主。曾柔、沐剑屏和韦小宝三人同年，曾柔大了他三个月，沐剑屏小了他几天。”[63]比照前后文，可知建宁公主比韦小宝和曾柔都大，且与他俩不是同年，因此建宁公主出场时是十五虚岁，那么韦小宝是十四虚岁。这个结论与我们前文得出的康熙八年（年）五月擒拿鳌拜时，韦小宝已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的结论不符合。事实上，韦小宝康熙八年（年）十月从京城出发，“不一日”到了清凉寺……“不一日”回到了京城，然后又被骗去了神龙岛……“不一日”又回到了京城后，虽然依旧是“十四五岁”，但是比照“大了他三个月”，且已是“十五六岁”的曾柔，他也即将是十五周岁、十六虚岁。以此为依据，建宁公主的年龄是不对的，她此时应该已是十六七岁了。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后来我们知建宁公主确如韦小宝此时所胡说的一样，不是老皇爷所生的，是假太后毛东珠和瘦头陀的女儿。“实者虚之，虚者实之”，看似异想天开的胡说八道，其实却是事实，看起来不合常理之事，往往事实确实是如此。这也是金庸先生惯用的手法。[64]参照此写作方法，韦小宝在清凉寺时意欲给生父做法事，胡言乱语母亲和澄光和尚有缘分，可能也绝非胡言乱语，他的生父就算不是澄光和尚，也完全有可能是其他佛家弟子，即是个和尚或西藏喇嘛。第二章年：韦小宝踏入江湖的第三年第一节“一双贼忒兮兮的眼睛”“不一日”，韦小宝到了嵩山少林寺，才知要代替康熙出家。张康年宣读完圣旨，韦小宝才知康熙要他去五台山做和尚，他是答应了的，万料不到竟会叫他在少林寺剃度。少林寺方丈晦聪禅师代先师观证禅师收他为弟子，成了方丈的师弟。“尘土荣华，昔晦今明。”韦小宝法号“晦明”，全寺晦字辈的只他和方丈二人。在少林寺“游荡了月余”，“这一日春风和畅”，“只觉全身暖洋洋地”的韦小宝出了寺门，信步下山，遇到了“十六七岁，身穿淡绿衣衫”的美女阿珂，顷刻之间，立下了决心非娶她不可，神色间大为失态，阿珂对师姐阿琪说：“好！我先挖了他一双贼忒兮兮的眼睛。”阿珂要挖韦小宝右眼时，韦小宝乱抓乱舞，不知不觉的使上了洪教主所授的半招“狄青降龙”，突然之间，双手手掌中软绵绵地竟然抓住了阿珂的胸口。阿珂惊羞交加，重重三刀砍在韦小宝背上，只砍得韦小宝奇痛彻骨，幸有宝衣护身，却未受伤。作者说：阿珂“受了重大侮辱，又以为已将这小和尚杀死，惊羞交集，突然间泪水滚下双颊，手臂一弯，挥刀往自己脖子抹去。蓝衫女郎大惊，急忙伸刀去格，虽将她刀刃挡开，但刀尖还是划过颈中，鲜血直冒。……（阿珂）眼前一黑，晕倒在地。”白须垂胸的老僧抱了阿珂，奔进少林寺山门。阿珂半夜里醒转后即刻便离去。[65]由上可知：其一，在少林寺“游荡了月余”后已到了“春风和畅”的春天，说明他是康熙八年（年）腊月末或康熙（年）的正月到达的少林寺。其二，此时离韦小宝离开扬州的康熙七年（年）三月廿九已是将近三年的时光，已是康熙九年（年）的春天。其三，由此也可以反推出他去神龙岛的时节是康熙八年（年）冬天。其四，韦小宝遇到阿珂的第一天，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神貌特点——“一双贼忒兮兮的眼睛”。这是作者第二次提到韦小宝极具特色的眼睛，也是第一次用“贼忒兮兮”来形容。后文我们还将看到这一特点，或许对于我们破解他的生父之谜有重要意义。其四，韦小宝代康熙出家，不负“替身”之名。第二节“十五六岁的少年”韦小宝的生日是在春天。阿珂走后，“倏忽月余”，“天气渐暖”，韦小宝在少林寺“已有数月”。“这一日”，闷得无聊的韦小宝向西下了少室山，来到大镇潭头铺，换了衣巾鞋袜后搭小巷之中找*场，走到一家后，一个汉子出来说道：“这里不是*场，是堂子。小兄弟，你要嫖姑娘，再过几年来罢。”原来是家妓院。韦小宝非要*上几手，更何况来到妓院就像回了家一样，打赏了那人二两重的银锭，就进去了。作者说：“老鸨出来迎接，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衣着甚是华贵，……”叫来的姑娘“或浓眉高颧，或血盆大口，比他自己还着实丑陋几分”。突然之间阿琪、阿珂冒充妓女来刺杀韦小宝。韦小宝掏出银子请众妓女缠住了她们，而自己则假扮妓女逃回了少林寺。[66]韦小宝在少林寺先“游荡了月余”后，在“春风和畅”的早春之时，第一次见到了阿珂。之后在“倏忽月余”，“天气渐暖”的晚春时分，在逛妓院时再次见到了阿珂。作者说韦小宝在少林寺“已有数月”，保守估计是两三个月。值得注意的是老鸨眼中的韦小宝已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明他已从赴神龙岛前后的“十四五岁”长成了数月之后的“十五六岁”，已过了生日，离家两年多后，此时已满十五周岁，是十六周岁了。如此，我们可以更加确定，韦小宝的出生时间不仅仅是顺治十三年（年）上半年，而且可以进一步具体到春天。另外，有趣的是，作者也第一次交待了韦小宝的容貌，不俊，甚至是“丑陋”的。第三节认真学武韦小宝很快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阿珂，为了她竟努力学武。从妓院逃回来的“第二天午间”，他得知阿珂、阿琪追到了少林寺山边后，便带着一直钻研如何破解对方武功的澄观从侧门走出少林寺。澄光边和阿珂、阿琪对打，边记下她们的招式以为韦小宝想出简便法子来化解，而韦小宝则“笑嘻嘻的倚树观战，一双眼不停在绿衫女郎（阿珂）脸上、身上、手上、脚上转来转去，饱餐秀色，乐也无穷。”阿珂见状，分心去杀韦小宝，立时被澄光点中摔倒在地。韦小宝伸手在阿珂脸上轻轻摸了一把，阿珂惊怒交迸，一口气转不过来，登时晕去。阿琪眼见师妹被擒当即跃开，决定去报讯求救。韦小宝将阿珂抱回到了班若堂澄观的禅房。阿珂醒来后，韦小宝对着他一通发誓*咒，誓要娶她为妻。澄光解开阿珂穴道后，阿珂抢过韦小宝的匕首，一剑插入他胸中。最终阿珂冲出了禅房。韦小宝所受刀伤甚轻，少林寺中的金创药又极具灵效，“养息得十多天，也就好了。”他养伤之时，澄观将阿珂、阿琪的各种招式一一录明，想出了破解的法子，一等韦小宝伤愈，便一招一式的传他。韦小宝虽“学得几天，又懒了起来”，但为了防止被阿珂瞧不起，“终于强打精神，又学招式”，“每日里和澄观过招试演”。[67]韦小宝“笑嘻嘻的倚树观战，一双眼不停在绿衫女郎（阿珂）脸上、身上、手上、脚上转来转去，饱餐秀色，乐也无穷。”阿珂见状，分心去杀韦小宝，立时被澄光点中摔倒在地。可以想象韦小宝那“一双眼”是骨溜溜地，忒贼兮兮的，让阿珂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这是作者第三次提到他的眼睛，非常有特色。第四节“神情贼忒嘻嘻”韦小宝的那一双抢眼的眼睛再次发挥作用。“这一日”，韦小宝和澄光正在禅房中谈论阿琪和阿珂的刀法，一名执事僧来说方丈请他们到大殿叙话。原来是阿琪带着蒙古葛尔丹王子、西藏大喇嘛昌齐大法师、云南平西王麾下总兵马宝等人来寻找阿珂了。作者说：“众人见韦小宝年纪幼小，神情贼忒嘻嘻，十足是个浮滑小儿，居然是少林寺中与方丈并肩的禅师，均感讶异。”韦小宝一通胡言乱语说得葛尔丹愕然，一时不知如何对答。澄观听方丈解释后登时明白了，不由得欢喜赞叹：“晦明师叔年少有德，妙悟至理。老衲跟着他老人家学了几个月，近来参禅，脑筋似乎已开通了不少。”当昌齐喇嘛提出要搜寺找阿珂时，杨溢之出来给韦小宝解围。[68]在葛尔丹王子等众人眼中韦小宝是“年纪幼小，神情贼忒嘻嘻”，将他那一双眼睛表现得活灵活现，所谓“神情贼忒嘻嘻”，主要就是指的眼睛。这是作者第四次提到他的眼睛，也是第二次提到“贼忒嘻嘻”，明写神情，暗写眼睛。第五节离开少林寺韦小宝在少林寺出家“半年有余”。方丈、韦小宝等将昌齐、葛尔丹等送到门口时，张康年和赵齐贤为首的十六名御前侍卫来了。张康年在大雄宝殿宣读圣旨，康熙赐了五千两银子给少林寺，又册封韦小宝为“辅国奉圣禅师”，并让他克日启程，前往五台山，之后又给了韦小宝一封密旨。韦小宝拿了密旨，来到晦聪的禅房。晦聪发现皇帝是派韦小宝去住持清凉寺，且画明要他带领一群本寺僧侣，随同前往。作者说：“韦小宝呆了半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皇帝思虑周详，当时派自己来少林寺出家，早就安排了今日之事，让自己在少林寺住了半年有余，得与群僧相熟，以便挑选合意僧侣，同赴清凉寺……少林僧武功卓绝，由自己率领了保护皇帝，比之侍卫官兵是稳妥多了。”韦小宝回禅房取出六千两银票，命张康年等赏给众侍卫。张康年和赵齐贤怀疑好武的皇帝派韦小宝来少林寺出家是为了盗取武功秘本，韦小宝也顺着他们的猜测说：“一天两天不成，几个月下来，终于记住了。”作者说张赵“两人齐声称是，心想你在寺中半年有余，少林派武学的图谱一定记了不少。”韦小宝又假公济私，借御前侍卫之手，假意不知马宝的身份，让侍卫去查，说竟胆敢坏皇上的大事，同时跟这伙人在一起的，有个女扮男装的少女，他们正在找寻另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美貌姑娘——“这两个女子，跟这件逆谋大事牵涉极多。你们去设法详细查明，两个女子叫什么名字，什么出身来历。查明之后，送封信来。”张赵二人拍胸担保，定当查个水落石出。众侍卫告辞后，韦小宝见方丈，说道既有皇命，明日便须启程前赴少林寺，点了澄观、十八罗汉等三十六名少林僧同往。“次日一早”，韦小宝带同三十六僧，与方丈等告别。来到山下，他独自去看在民家寄居的双儿。作者说双儿“和他分别半年有余，乍看之下，惊喜交集……忍不住又哭了出来。”[69]韦小宝在少林寺出家的时长是非常明确的，即“半年有余”。他自康熙八年（年）十月先后赴清凉寺、神龙岛，又回北京，再到少林寺出家“半年有余”，此时应该是接近夏天了。第六节假扮喇嘛韦小宝住持清凉寺是“数月”的时间，危难之时竟然是靠着假扮喇嘛脱险。他们一行人“不一日”到了五台山下，与法胜行了交接之礼。作者说：“诸事一定，韦小宝便苦等张康年和赵齐贤送信来，好知道那绿衫女郎（阿珂）的姓名来历，可是等了数月，竟没丝毫信息，寂寞之时，便和澄观拆解招式，……偶尔溜到双儿的小屋中，跟她说笑话，摸摸她的小手。有时想及：‘我服了洪教主的豹胎易筋丸，倘若一年之内不送一部经书去神龙岛，*性发作起来，可不是玩的，算起来也没剩下几个月了。……’”“这一日”，三千二百零八十名喇嘛从四方合围进攻清凉寺。晚上，行痴、玉林、行颠等三人本准备自焚而死，被已换上喇嘛衣衫的韦小宝等人救了下来，并也被换上了喇嘛的袍服。韦小宝等人烧了小庙，护着行痴来到山下，遇到了御前侍卫总管多隆，得知康熙已到了灵境寺。康熙见过父皇出来后，拉了韦小宝的手，和他并肩坐在庭前阶石之上聊天，说“数月不见”。当康熙说韦小宝“横扫千*”“高山流水”这两个成语用得不好时，韦小宝道：“是，是，是。奴才做了好几个月和尚，学问半点也没长进，……”为了更好地保护父皇，韦小宝又差点被康熙派遣到西藏当活佛，“做活佛就是西藏王”。不过，最终康熙决定让察尔珠接替韦小宝代替自己继续出家，“不过不是做和尚，而是做五台山大喇嘛”。“天已黎明”后，康熙等回到大雄宝殿，不料突遭长平公主从殿顶飞下来行刺，幸好韦小宝急跃而上，为他挡了一剑，又以匕首将敌剑斩为两截。阿九眼见四周高手甚众，且一剑刺不进韦小宝身子，更是大为骇异，当下不敢恋战，右手一长，已抓住韦小宝领口，突然间身子拔起，从殿顶的破洞窜了出去。[70]韦小宝在清凉寺做了“数月”的住持，加上之前在少林寺出家“半年有余”，用康熙的话来说是“数月不见”，用韦小宝自己的话来说，已“做了好几个月和尚”，总共应该有大半年了，故可推断出此时应该至少是夏天，甚至是秋天了，确实距离上年冬天离开神龙岛前夕服下“豹胎易筋丸”的一年解药之期“也没剩下几个月了”。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韦小宝带着包括行痴在内的全寺和尚顺利脱险靠的是假扮喇嘛，甚至差点被康熙安排做五台山喇嘛抑或是西藏活佛。和尚即喇嘛，喇嘛即和尚。他和和尚、喇嘛是有不解之缘的。第七节再见阿九长平公主阿九的身世也有助于我们推测韦小宝的年龄，不过阿九此时的年龄在前后文中有点矛盾。她在《鹿鼎记》中第一次出场时，韦小宝眼中的她“只见雪白一张瓜子脸，双眉弯弯，凤目含愁，竟是个极美貌的女子，约莫三十来岁年纪，只是剃光了头，顶有香疤，原来是个尼姑。”[71]阿九带韦小宝回北京，“不一日”到了北京。这一天用过午膳后，她在煤山父皇崇祯皇帝上吊的树下哀哭着晕了过去，韦小宝见她哭得伤心、哀切异常，便心中猜测她的身份，比如跟陶姑姑一样是大明皇宫里的宫女，又说不定是崇祯皇帝的妃子，不过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不，年纪可不对了，她好像比老婊子还年轻，不会是崇祯的妃子。”韦小宝没有猜出阿九的身份，却也从年龄上排除了她是崇祯妃子的可能性。当天晚上二更天时，阿九带着韦小宝出了客店，回到了皇宫，见到了曾经服侍自己的陶红英。之后三人到了阿九住过的宁寿宫。作者说阿九“坐在床沿之上，回思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自己曾在这里图绘一人的肖像，又曾与此人铜被共枕。……”陶红英说起了八部《四十二章经》的来历和大清龙脉之事。阿九决定等康熙和皇太后回宫后再到宫里查探。三人出宫后，回到客店宿歇。作者又说：“陶红英和白衣尼住在一房，时隔二十多年，今晚竟得再和故主同室而卧，喜不自胜，这一晚哪里能再睡得着？”[72]距大明年灭亡已过去“二十多年”了，阿九怎么才可能只是“三十来岁年纪”呢？马上我们就知道答案了。阿九破解了假太后和《四十二章经》的秘密，更让韦小宝开心的是，她竟然是阿珂的师父。“此后数日”，阿九和陶红英在客店中足不出户，而韦小宝每日里出去打听，“到第七日上午”得知皇上已经回宫。“当晚”，三人自原路入宫，来到了太后所住的慈宁宫。阿九制服太后之后知道对方是假太后，真名毛东珠，父亲是被袁崇焕所杀的毛文龙，且真太后还活着。毛东珠试图向真太后逼问龙脉之事，而真太后坚决不说，并以绝食自尽相胁让毛东珠不敢加害皇帝，双方各有所忌，相持多年，形成僵局。韦小宝从毛东珠暗格中找出了顺治皇帝给康熙的*绸封面《四十二章经》。阿九让陶红英继续潜藏宫中，细加查察毛东珠的图谋，带了韦小宝越墙出宫，回到客店。她沉思良久，忽然想起袁承志当年得到《金蛇秘笈》的经过，当下用清水浸湿经书的封皮，轻轻揭开，只见里面包着两层羊皮，四边密密以丝线缝合，拆开丝线，两层羊皮之间藏着百余片剪碎的极薄羊皮。凑齐八部经书的碎皮才可拼成一张地图。阿九将碎皮放回原来的两层羊皮之间，用锦缎包好，收入衣囊。“次日”，阿九带了韦小宝出京向西，来到昌平县锦屏山思陵祭拜父皇，也与“已在这里等了三天”的徒弟阿珂相会。阿珂见到害得自己差点自杀而死的韦小宝自然非常恼怒，阿九柔声安慰她：“他是个小小孩童，又是……又是个太监，没什么要紧，你既已用‘乳燕归巢’那一招折断了他双臂，已罚过他了。”当晚三人在一家农家借宿，韦小宝殷勤侍奉阿九。阿九暗暗点头，心想：“这孩子倒也勤快，出外行走，带了他倒是方便得多。”接着作者说：“她十五岁前长于深宫，自幼给宫女太监服侍惯了，身遭国变之后流落江湖，日常起居饮食自是大不相同。韦小宝做惯太监，又是尽心竭力的讨好，竟令她重享旧日做公主之乐。……韦小宝却服侍得她犹如公主一般，自感愉悦。”[73]由上可知：其一，大明灭亡时的阿九是“十五岁”，即十五虚岁，也可推断出她出生于崇祯三年（年）。其二，阿珂与师父相约到思陵祭拜崇祯是不是因为那一天是崇祯的忌日呢？崇祯皇帝上吊自杀的忌日是崇祯十六年三月十九，即年4月25日。从情理上推断，阿珂不会晚来，甚至有可能确实是早来的。所以，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阿九去煤山的时间应该是农历三月十九日前后。但是如前文已述，此时应该已是夏天，甚至是秋天了，故这个假设不成立。其三，灭国时已“十五岁”的阿九又经历了“二十多年”后，结合前文，此时是康熙九年（年），“二十多年”实是二十六年，阿九实际已是四十周岁左右，虚岁肯定至少已是四十岁了。不久，我们就知道此时的阿九确实是已“年逾四旬”。祭拜完崇祯的“次日”，三人向南进发，沿路寻访阿琪的下落。“这一日”将到沧州，三人在一家小客店歇宿。“次日”，韦小宝先是差点死在阿珂手里，幸好受过澄光老和尚的指点，之后又替阿九解了六名喇嘛之围攻。从被制服的呼巴音口中得知他们的师兄桑结已知阿九取了《四十二章经》。阿九不忍心杀呼巴音灭口，便让韦小宝带着他同行。正行之间，郑克塽和伴当从后赶来，并邀请阿九等到河间府瞧瞧“杀龟大会”。一行人中午时分到了冀西大镇丰尔庄，在一家饭店中打尖。七名喇嘛追了过来，郑克爽和二十余名伴当都栽在了西藏达赖喇嘛活佛座下的大护法桑结手里。幸好又是韦小宝灵机一动，跟店伴进了厨房。作者说：“他是个小小孩童，谁也没加留意。”韦小宝给桑结一行的酒壶中下了蒙汗药，又救了阿九一次。韦小宝、阿九、阿珂、郑克爽一口气奔出十余里，躲在了麦草堆里。桑结一行还是追了上来，说：“小尼姑，你把那部《四十二章经》乖乖的交出来，佛爷放你们走路。”韦小宝污蔑郑克塽把经书藏了起来。桑结喜道：“是了，小孩子说的，必是真话，押他回店去取。”另外一个喇嘛一边答应，一边又打了郑克塽一个耳光。这时阿珂再也忍不住，从草堆中钻了出来，叫道：“这小孩子专门说谎，你们别信他的。……”阿九眼见形势危急，将经书中碎皮交给了韦小宝，并让他自行逃命，自己在不得已情形下要自绝经脉而死，免得受喇嘛的凌辱。好*成性的韦小宝以诡计杀了两名喇嘛，又将宋代西*欧阳锋传下来的化尸粉撒在了《四十二章经》上，然后将经书扔给了桑结等人。解围之后，阿九收韦小宝为徒。作者说她“先前受六名喇嘛围攻，若非韦小宝相救，已然无幸，此后桑结等七喇嘛追到，自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情势更是凶险。她岁年逾四旬，相貌仍是极美，落入这些恶喇嘛手中，势必遭受极大侮辱，天幸这小孩儿诡计多端，将敌人一一除去，保全了自己清白之躯，心中的感激实是无可言喻，眼见韦小宝拜师之心切，当即便答允了他，……”[74]由上除了可知阿九已“年逾四旬”之外，韦小宝确实还只是个“小孩儿”“小孩子”，然而如前文已述，他已经十五周岁了。阿九收韦小宝为徒的两日之后，他们参加了“杀龟大会”。“两日之后的正午时分”，韦小宝、阿九、阿珂和郑克塽四人到了河间府，从郑克塽口中得知这一天是十一，只差四天就是本月十五的“杀龟大会”。十五的一更时分，群雄在城西十八里的槐树坪集会，冯难敌是“杀龟大会”的主持人。作者说，阿九看到冯难敌，“想起在华山之巅，曾和他有一面之缘，那时她以‘阿九’之名和江湖豪侠相会，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至于他师叔袁承志呢？这人她当年对之刻骨相思，可是二十几年来，从没得过他一点讯息。……”[75]由此可知：其一，反推出阿九收韦小宝为徒是初九日。其二，此时去明亡确实是“二十几年”，如前文已述，精确讲是二十六年。另外，在“杀龟大会”上，群雄根据“形貌清癯的老者”顾亭林的计谋，十八省各成立了“锄奸盟”，推举出来了盟主，众盟主又推举顾亭林和天地会陈总舵主为十八省“锄奸盟”的总*师。[76]我们知道顾亭林就是顾炎武，他年7月15日出生，年2月15日去世。第八节狠整郑克塽韦小宝不仅痛恨只生不养的生父，而且也痛恨郑克塽，因为他是阿珂的心上人。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狠狠的整拾了郑克塽。“杀龟大会”后的“次日清晨”，阿九带着韦小宝、阿珂雇车东行，“行到中午”在道旁一家小面店中打尖，先遇到了青木堂徐天川等人、郑克塽和他伴当两拨人，之后又遇到了多隆领衔的众侍卫和沐剑声为首的沐王府两拨人。韦小宝从中“大肆挑拨”，假公济私，折腾到“半夜”，郑克塽挨了一波又一波的整，还让阿珂作中保，欠了韦小宝一万两银子。待到“次日”，郑克塽又先后落到了吴立身、敖彪和杨溢之等人手里，最终韦小宝竟然如愿以偿地和阿珂拜了天地。冯锡范将郑克塽从杨溢之等人手中救了回来，一行人得到客店，“天色已明”。[77]第九节再回北京再次回到北京的四天中，韦小宝经历了救真太后，师父被刺，帮助康亲王等事件。与郑克塽等分别“数日后”，阿九带着韦小宝、阿珂又回北京，并悄悄告诉韦小宝是为了余下的经书，并提醒他不能在师姐前泄露半句。“次日清晨”，韦小宝进宫叩见康熙。康熙决定将建宁公主嫁给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让韦小宝送亲，并打探消息。韦小宝也告诉康熙太后是冒充的，真太后尚活着。二人到了慈宁宫，瘦头陀抱着毛东珠冲了出去，真太后被救了出来。韦小宝因此功被封为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中的一封子爵。不仅如此，他还从暗格中得到了镶蓝旗的《四十二章经》。韦小宝出宫去和玄真道人等天地会群雄相会，从棺材里取出包着五部经书的油布包，正在这时发生了变故，陈近南被冯锡范忽施暗算，幸亏被韦小宝以拿手绝招撒石灰救了下来。韦小宝回到皇宫，来到自己住处，闩上房门，将六部经书逐一拆开，在封皮的夹缝中取出了羊皮碎片，“次日一早”去上书房听旨。康熙告诉了韦小宝经书关于满洲龙脉的秘密，还说：“嘿嘿，你年纪太小，官儿太大，我倒有些为难了。不过咱们小皇帝、小大臣，一块儿干些大事出来，让那批老官儿们吓得目瞪口呆，倒也有趣得紧。”他也留了一手，没有告诉韦小宝经书里面所藏地图其实“是一个极大藏宝库的所在”。从上书房出来，韦小宝发现康亲王正等着自己。二人携手出宫，乘马到了王府。康亲王说想请韦小宝偷一部经书出来，仿造一本向皇帝交差，其实是想将真假经书掉一个包。“次日清晨”，韦小宝将镶白旗经书的羊皮面缝好，黏上封皮，揣在怀里，径去康亲王府。康亲王得知经书拿来后“大喜，一跃而起，将他一把抱起，抱入书房。众亲随、侍卫见王爷这等模样，不由得暗暗好笑。”韦小宝表现得慷慨至极，让康亲王将这本经书换个封皮今日就拿去呈给皇上，“我给你担了这个干系便是。”康亲王心下感激，不由得眼眶也湿了，握住他双手，再也说不出话来。[78]此时的康熙是十六周岁、十七虚岁，而韦小宝虽然已十五周岁、十六虚岁，但依旧是个没长高的小孩子，两人的确可以称为“小皇帝、小大臣”。第十节偷吃禁果不久，我们知道这个时节是夏天。给康亲王送完经书，韦小宝回到宫中另行拿了一部正红，一部镶红经书去寻胖头陀和陆高轩，并告诉他们将去云南吴三桂那里寻找另外六部经书，让胖头陀护送自己，让陆高轩会神龙岛送经书。他回宫不久，有太监宣旨，封韦小宝为一等子爵，赐婚使，护送建宁公主前赴云南，赐婚平西王世子吴应熊。“次日一早”，韦小宝去见阿九，女师父决定带着阿珂陪他一起去云南。之后他又去见陈近南，男师父给他把脉，看舌头，以为他中的*转了姓，让他暂且不可再练内功，以防*性侵入经脉。“数日后”，诸事齐备，韦小宝率领御前侍卫、骁骑营、天地会群雄、神龙教的胖头陀等人，辞别了康熙和太后，护送建宁公主前赴云南，而阿九和阿珂扮作宫女，混入人群之中。“这一日”到了郑州，“其时正当盛暑”，晚饭过后，公主用知府供奉的冰镇酸梅汤迷晕了韦小宝和随伴在侧的钱老本、高彦超。他醒来后发现自己手足都已被绑住，已移身在公主卧房之中，全身湿淋淋的都是水，且已被脱得精光，赤条条一丝不挂，然后被公主要鞭子抽的死去活来……危难时刻，阿九让阿珂进去救韦小宝。阿珂很是难为情，因为“韦小宝虽然年纪尚小，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男子，赤身露体的丑态，如何可以看得？”阿珂被阿九投入了房中，她先将公主右臂和左腿关节扭脱了，然后抓起地下匕首隔断韦小宝手上的绳索，脸上已羞得飞红，掷下匕首，立即跳出窗去。祸福转换，是夜，韦小宝与建宁公主偷尝禁果。一行人缓缓向西南而行，每天晚上，公主悄悄叫韦小宝去陪伴。起初几日还偷偷摸摸，到后来竟在公主房中整晚停宿，白天是赐婚使，晚上便是驸马爷了。“这一日”来到长沙，陆高轩从神龙岛飞马赶来相会，带来了“豹胎易筋丸”的解药。韦小宝就此除去了心腹之患。[79]由上可知：其一，十五周岁的韦小宝“虽然年纪尚小”，但已性成熟，和建宁公主偷吃了禁果。其二，康熙九年（年）盛夏之后的“这一日”在长沙终于吃到了“豹胎易筋丸”的解药。现在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前文推断韦小宝当和尚、替康熙挡剑时“应该至少是夏天，甚至是秋天了”的结论似乎有点偏颇，其时可能就是夏天。但是如果只是夏天的话，那么韦小宝在清凉寺时又怎么会想距离那“豹胎易经丸”的一年解药之期“也没剩下几个月了”？这或许是人之常情，会将对于自己不利的内容“放大”，想得比较严重。现在我们可以重新理一理韦小宝康熙八年（年）十月到康熙九年（年）盛夏的行程了：康熙八年（年）十月*屋收了双儿，十一月前后到清凉寺，十二月之前完成神龙岛之行，康熙八年和九年相交前后到少林寺出家当了“半年多”和尚，这样也到了康熙九年（年），又做了“数月”清凉寺住持，然后随阿九往返北京祭祀崇祯皇帝、参加“杀龟大会”等，之后又救真太后等，又以为一等子爵，赐婚使身份护送建宁公主到云南下嫁给吴应熊，走到郑州时“其时正当盛暑”，偷吃了禁果。第十一节八部《四十二章经》韦小宝在云南凑齐了八部《四十二章经》。他和公主只盼到云南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但路途虽遥，行得虽慢，终于也有到达的一日。“这一日”，将到昆明，平西王吴三桂亲自来迎公主鸾驾。“次日”，吴应熊请韦小宝赴校场阅兵。阅兵已毕，韦小宝请吴三桂代为宣读圣旨。回到平西王府，吴三桂和他商量公主的吉期，韦小宝先否定了“下月初四”，对于“下月十六”则表示要先回去请示公主。回到安阜园，他差人去告知吴应熊，请杨溢之过来一见，杨溢之没来，吴应熊却亲自来见，说父王派了杨溢之去西藏公干。韦小宝越想越觉古怪，先后命赵齐贤、张康年和天地会群雄等两拨人去打探消息。“次日午后”，高彦超等人抬进了因与韦小宝“拜了把子，说他背叛旧主，贪图富贵，投靠朝廷”被吴三桂整治的死不死，活不活，奇惨无比的杨溢之。当天“深夜”，天地会群雄又抓来蒙古使者汗帖摩，原来吴三桂与蒙古、西藏、罗刹国勾结、结盟，约定一起起兵，四分天下，同时福建耿精忠、广东尚可喜、广西孔四贞以及已受罗刹国大皇帝敕封的神龙教洪教主都将响应。“此后数日”，天地会群雄提心吊胆被吴三桂发觉，“连日众议”。韦小宝来到平西王府探口风，吴三桂奉承他：“韦爵爷只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已贵为骁骑营都统、御前侍卫副总管、钦差大臣，爵位封到子爵……”他在吴三桂内书房的书桌上看到了蓝绸封皮的《四十二章经》，“次日”趁着吴三桂转身，用极是迅捷的手法将经书调包。就此，韦小宝凑齐了八部经书中的几千片碎羊皮，心想鞑子的宝藏龙脉都在自己手中了。将所有碎羊皮包在一起，贴身藏了，想起大功告成，不禁怡然自得：“小皇帝、老婊子、老乌龟、洪教主、大汉奸，还有我的师父不老不小中尼姑，人人都想要这部经书，终究还是让我韦小宝得了。哈哈。……”[80]由上也再次可确定：其一，韦小宝此时是“十五六岁年纪”，其实是十五周岁、十六虚岁；其二，阿九此时人到中年，“不老不小”。正当韦小宝得意时，云南的形势急转直下。他从徐天川、高彦超以及钱老本等人口中得知吴三桂为了搜查蒙古使者，准备在公主所在的安阜园放火。韦小宝提醒他们要将罕帖摩送到北京，抢先逼得吴三桂造反，好令沐王府归属奉令。徐天川“心中对这个油腔滑调的少年越来越是佩服。”韦小宝决定让高大魁梧，身材跟罕帖摩差不多的玄真道长假扮对方，去妓院争风吃醋，然后被穿着平西王府家将服色的钱老本杀死……晚饭过后，又等了大半个时辰，韦小宝踱到建宁公主房中，“初更”时，吴应熊果然带着人来放火、救火。一番搜查后，只剩公主卧房一处未搜。吴应熊进了公主卧房，惨遭阉割。韦小宝告诉众侍卫是吴应熊持刀强逼、公主竭力抗拒、挣扎之中吴应熊自行阉割。之后公主演技大爆发，寻死觅活……吴三桂亲自过来将吴应熊接回府养伤。忙乱了一夜，忽然赵齐贤来报吴三桂遇刺，刺客是公主身边名叫王可儿的“十六七岁”的宫女，是为了替公主出气报仇。韦小宝从阿九口中得知是她指使阿珂去行刺吴三桂的。“眼见天色渐明”，接连差了三批侍卫去打探消息，一直不见汇报，又过了一顿饭时分，张康年回来说吴三桂一直不接见，韦小宝决定亲自上门。他探望完吴三桂，使劲浑身解数让吴三桂的女婿夏国相带着自己去看刺客，不料却见到了沐剑屏，一通软硬兼施后救出了小郡主。[81]第十二节惊*脱险接下来两天，韦小宝几与吴三桂闹翻，认识了阿珂的母亲陈圆圆、父亲李自成，最终率众平安离开云南。韦小宝带着沐剑屏回到安阜园自己屋里后才发现“前天晚上”沐剑屏、沐剑声等人就被吴三桂给捉来了，那昨天行刺吴三桂的是谁呢？天地会群雄也觉其中大有蹊跷。他也心存幻想：“说不定我那阿珂老婆并没去行刺大汉奸，也没给逮了去，那是旁人误传。”“次日”，韦小宝去探吴三桂的伤势，隐隐觉得，平西王府已大起疑心，颇含敌意。“又过一日”，一个老道姑送来一个*纸信封，说阿珂有难，邀请韦小宝移驾前往，共商相救之策。他乘坐马车出了西城门，到了三圣庵，见到了阿珂的母亲、吴三桂的宠妾陈圆圆。韦小宝一见到陈圆圆顿时长大了口竟然合不拢来，刹时间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作者说：“天下男子一见了她便如此失*落魄，这丽人生平见得多了，自是不以为意，但韦小宝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也为自己的绝世容光所震慑。”韦小宝很快只从容貌就判断出对方是阿珂的母亲——双眼呆呆的瞪着那丽人，突然恍然大悟大声道：“你是阿珂的妈妈！”对方低声道：“韦大人好聪明，我本待不说，可是你自己猜到了。”韦小宝道：“这容易猜。你两人相貌很像，不过……不过阿珂师姊不及……你美丽。”他也得知阿九为何不喜欢阿珂了。阿九为了向吴三桂泄愤，在阿珂“两岁”——准确讲是“两岁多那一年”把她偷走，教以武功，要她来刺杀父亲。不过，吴三桂并没有受伤，且并不是阿珂的生父。阿珂的生父是闯王李自成。不久，吴三桂也带人来了。李自成对韦小宝说：“小兄弟，你出去罢！大丈夫一身做事一身当，李某身经百战，活了七十多岁，也不要你这小小的鞑子官儿陪我一起送命。”阿九也来了。至此，小小禅房之中聚会了古往今来第一大反贼，古往今来第一大汉奸，古往今来第一大美人、第一武功大高手和古往今来第一小滑头。李自成兵败后当了和尚，在昆明住了“三年多”才等到机会与陈圆圆再次相会，夜夜相陪，直到她怀了身孕，回到了王府。一番打斗后，李自成制服了吴三桂，不料陈圆圆出于夫妻之情不让他杀。这时，夏相国带来了阿珂，沐剑声、柳大洪等沐王府人众，徐天川、高彦超等天地会人众，赵齐贤、张康年等御前侍卫等人。韦小宝乘火打劫，混水摸鱼，让陈圆圆和李自成将阿珂许了给自己做老婆，然后以吴应熊为质，带着公主等一行首途向北。[82]由上可知：其一，在陈圆圆眼中，韦小宝“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其二，历史上，李自成出生于万历三十四年（年），如果此时已“活了七十多岁”，那么应该是康熙十五年（年）之后了。但此时只是康熙九年（年），因而李自成应该是六十多岁。这是前后文矛盾的地方，也是作者不够严谨的地方。第十三节归途与沐王府众人分别时，回京的归途中，韦小宝一行结识了吴六奇等群雄，在途非止一日。“行了几日”，离昆明已远，“这天”将到曲靖，傍晚时分，天地会赤火堂古至中香主属下邝天雄等一行四人来说古香主想跟韦香主和众位大哥在广西境内会面，原来吴三桂派了三万多人拦截，广西家后堂马超兴香主已布置妥帖，派人接应。“不一日”来到潞城，天地会青木堂、家后堂和赤火堂三堂众兄弟相会。众人在潞城歇了一日。韦小宝终觉离云南太近，心中害怕，催着东行。“第三天早晨”和古至中及赤火堂众兄弟别过了，率队而东。马超兴和家后堂众兄弟一路随伴。“在途非止一日”，到得桂中，“这一日”来到柳州。“第三日傍晚”，赵齐贤愿*不服输，被一个*客给扣押了。韦小宝在*场、柳江遇到了李岩和红娘子的儿子李西华、天地会红旗香主“铁丐”吴六奇、瘦头陀、阿珂、郑克塽、李自成、当年武林第一美男子百胜刀王胡逸夫之以及师父陈近南，还有未出河北省境便已追上，一直怕不再要自己，不敢出来相认的双儿。[83]回京的路上，阿九传授了韦小宝“神行百变”中的功夫。一行人一路缓缓回京，路上阿九先传了韦小宝一路拳法，叫他练习，但他浮动跳脱，说什么也不肯专心学物，于是将天下轻功之首的“神行百变”中不需内功根基的一些身法步法，一些逃跑的法门教给了他。韦小宝大感兴趣，一路上学得津津有味，一空下来便即练习。这一天当他说阿九是武功天下第一时，不料又勾起了她的心事，突然间眼圈一红，默然不语。作者说阿九“这时心中所想的，正是那个远在万里海外的袁承志。她对袁承志落花有意，袁承志却情有别钟。二十多年来这番情意深藏心底，这时却又给韦小宝撩拨了起来。”次日，韦小宝发现师父遗留下“好自为之”的字条后离开了，心中一阵怅惘……[84]如前已述，阿九和袁承志已分别“二十多年来”，实际是二十六年。第十四节藏宝图回到北京，双儿用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将八部《四十二章经》中的碎羊皮拼成了藏宝图，其时已是生火炉的冬天。“不一日”，韦小宝一行人返回北京，他和建宁公主同去谒见康熙。公主退出后，韦小宝有选择、有计划的详细奏报了吴应熊无礼之事和吴三桂果然要造反等事宜，之后率领十名御前侍卫，将罕帖摩送到上书房来。康熙盘问完之后，小太监带进来南怀仁和汤若望，原来康熙准备请他们帮忙铸造大炮。康熙决定将韦小宝从吴三桂那里盗来的正蓝旗《四十二章经》拿去太庙焚化了。[85]韦小宝回到自己子爵府，天黑之后，闩上了门，取出那包碎皮片，叫了双儿过了，吩咐她将几千片碎皮片拼凑还原。“次日醒来”，韦小宝发现外边房中兀自点着蜡烛，双儿手里拿着一片碎皮，正怔怔的凝思，桌子上一张大白纸上已用绣花针钉了十一二块皮片，拼在一起，全然吻合。这些日子中，双儿每日都在拼凑破碎羊皮，“到得第十八条晚上”，韦小宝回到屋里，只见双儿满脸喜容，料想双儿已将全图拼起，是以喜上眉梢，然后故意瞎猜了一通，其中有一条是猜今天是她的生日，双儿微笑道：“不是的，我生日不是今天。”韦小宝道：“是哪一天？”双儿道：“是九月十……”忽然脸上一红，道：“我忘记了。”韦小宝道：“你骗人，自己生日怎会忘记了？对了，对了，一定是这个……”之后“数日之间”，韦小宝问明白了七八十个地名，得知宝藏在“鹿鼎山”。他把图形和地名牢记在心，要双儿也帮着记住，“心想这些碎皮片要是给人抢了去，不免泄露秘密，于是投入火炉，一把烧了。见到火光熊熊升起，心头说不出的愉悦。……一转头，见火光照在双儿脸上，红扑扑的甚是娇艳，心下大赞……”[86]由上可知：其一，双儿的生日是九月。其二，韦小宝说：“自己生日怎会忘记了？”是的，韦小宝肯定也是知道自己生日的。其三，此时是生火炉的冬天。开心的韦小宝正在和双儿调笑时，一名亲兵匆匆进了说皇上传召，他又有新的任务了。康熙先和韦小宝出了左安门，到城外试炮，然后让他以去长白山祭天为名，带领人马剿灭与吴三桂勾结的神龙岛，擒来假太后，千刀万剐以泄母后被害之恨，太后被囚之辱。“次日上朝”，康熙颁下旨意，升了韦小宝的官，又派他去长白山祭天。散朝之后，王公大臣纷纷道贺，与韦小宝交情与众不同的索额图特到子爵府叙话。韦小宝说：“不瞒大哥说，兄弟是南方人，一向就最怕冷，一想到关外冰天雪地，这会儿已经冷得发抖，今儿晚非烧旺了火炉，好好来烤一下不可。”索额图哈哈大笑，安慰道：“那倒不用担心，我回头送一件火貂大氅来，给兄弟御寒。暖轿之中加几只炭盆，就不怎么冷了。”正说话间，亲兵来报，说是福建水师提督施琅来拜，礼物是一只白玉碗。与施琅一番交流后，韦小宝进宫去见康熙，请命带施琅去辽东，打神龙岛。没等韦小宝说完，康熙已猜到了他的用意，当即派人传了施琅来，让他跟着韦小宝去长白山祭天，倘若果然可用，将来再派他去办别的事，并让他打一只大大的金饭碗送给韦小宝。“过得两日”，康熙颁下上谕，命韦小宝带同十门神武大炮，自大沽出海，渡辽东湾北上，先祭辽海，再登录辽东，到长白山放炮祭天。[87]由上再次可知，此时正是寒冷的冬天。第十五节攻打神龙教韦小宝攻打神龙教差点丢了性命。他心想这次是去攻打神龙教，便命胖头陀和陆高轩留在北京，带了双儿和天地会兄弟，率领骁骑营人马来到天津。文武官员迎接钦差大臣，个个或马屁十足或奉承得体，惟有一个大胡子武官神色傲慢，行礼也是敷衍了事，后来我们知道此人是赵良栋。在天津停留三日，水师营办了粮食、清水、弹药、弓箭等物上船。韦小宝率领大战船十艘、二号战船三十八艘，出海扬帆而去。离了大沽，来到海上，他才宣示圣旨，此行是去剿灭神龙岛，成功之后，各有升赏。“到第二日清晨”，韦小宝看到施琅已在发炮进攻，“天色向晚”之时，骁骑营押着二百多名女子来了，不久又捉了一批俘虏来，船上有方怡，他赶紧下水去相会，不料又一次被骗了，船上还有洪夫人、瘦头陀、胖头陀、陆高轩以及洪教主等人。韦小宝谀词潮涌，颠倒黑白，说得洪教主呵呵大笑，然后被监禁起来，命无根刀刃亲自看管。“此后数日”，韦小宝日夜和无根道人住在一间舱房，眼见每天早晨太阳从右舷升起，晚间在左舷落下，径向北行。他想起方怡又骗了自己，心想：“老子这次若能脱险，以后再向方怡这小娘皮瞧上一眼，老子就不姓韦。上过两次当，怎么再上第三次当？”但想到她容颜娇艳，神态柔媚，心头不禁怦然而动，转念便想：“不姓韦就不姓韦，老子的爹爹是谁也不知道，又知道我姓什么？”战船不停北驶，天气越来越冷，韦小宝冷得不住发抖。又行几日，北风怒号，天空阴沉沉地，忽然下起大雪来。[88]韦小宝因不知生父是谁，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第十六节寻找大宝藏这一次又是双儿救了韦小宝，之后二人在辽东冰天雪地中愉快地度过了一个多月的时光——边躲避洪教主，边寻找大宝藏。原来下雪那天，船行到半夜，双儿从藏身之地出来，乘坐小艇救走了韦小宝。两人划了小半个时辰便靠岸了。走到天明后，在小丘后面转将出来七八只梅花鹿，二人装死骑上了梅花鹿，随着群鹿奔行了一日，“傍晚时分”，鹿群奔进了一座森林。韦小宝拔出匕首，割断了胯下雄鹿的喉头，与双儿喝鹿血，烤鹿腿。“次日醒来”，二人饱餐一顿后继续骑鹿而行，“如此接连十余日”。“这一日”，二人出了大树林，遇到了三个要去牡丹江赶集的通古斯人，当下便与他们到了牡丹江，又知鹿鼎山离此地还有好几千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去挖掘宝贝。不过他们寻宝为名，避难是实，担心遇到洪教主。二人买了上好的貂皮袄，雇了一辆大车，一路向北，“坐了二十余日大车”，遇到猎人参客便打听地名，终于到了阿穆尔河跟黑龙江合流之处的鹿鼎山，不过那里已有座城寨，被罗刹兵占领了。[89]（未完待续……）下期预告：《鹿鼎记》概述暨韦小宝的生父和年龄之谜（下）[1]金庸：《金庸作品集》，广州出版社，年4月第2版。以下所引金庸作品内容若无特别说明，均出自此版本。[2]详情请参见武侠评论员目木：《石破天的身世之谜：狗杂种是不是石清和闵柔的儿子？》，首发于
